带您去看来自陕西宝鸡神秘的“血社火”
初看这张照片,朋友们有没有精神为之一振(吓)?这张“血淋淋”的照片不知吓坏了多少人?又勾起了多少人的兴趣?这是陕西宝鸡地区非常有名的一种社火表演形式“血社火”。昨日下午四点(正月初十),在宝鸡陇县闫家庵村就有一场这样的表演,一大早陕西戏曲广播官微团队就赶赴现场,通过微博直播以及今日这篇文章,为大家全面呈现神秘奇特的“血社火”。
“血社火”又叫快活、扎快活,表演内容主要以斧子、铡刀、剪刀、链刀、锥子等器具刺入坏人头部,从而使社火的内容恐怖血腥且十分逼真,故叫血社火。长期在陕西各地民间调查社火民俗的陕西省民协副主席,西安市非遗保护中心副主任王智说:“血社火往往表现砍头,挖心,掏肠,换肚等经典血腥场面,或表现古代英雄的英勇悲壮,或表现恶人坏人被惩治的种种下场,这种社火形式一般在西安等地很少见,多在周边山区塬区等自古民风彪悍地区分布,用老百姓话说,一些坏人不听道理、不服教化,就用血淋淋场景教育你,震摄你。因场景血腥神秘,所以演员以成人为主,不像西安等地社火芯子以孩子为主。”血社火借助各种道具及动物的鲜血等表现了高超的化状技巧和惩恶扬善的精神内涵。
“血社火”在陕西西安周边很多地方如蒲城、大荔、兴平、宝鸡都有,每个地方的装扮都大同小异,但表演内容不同,即使同在宝鸡的赤沙镇和闫家庵村社火表演的故事也都不同。闫家庵村的内容主要取材自《三国演义》里的“关公保皇嫂”、《封神演义》里的“黑虎搬三霄”、《水浒传》里的“三打祝家庄”三个故事。
闫家庵村俯瞰图(张保勤摄)
陇县闫家庵村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落,但因为每年举办“血社火”的表演而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媒体和摄影爱好者纷纷来此进行拍摄报道。据小编采访了解,本次社火演出除了陕西各地的媒体同仁,还有来自甘肃、山西、新疆、江苏、北京等地的媒体人和游客前来参观。
闫春林和妻子
闫家庵村的“血社火”最早从明朝开始,到闫春林这里已是第九代传人。除了组织活动、继承血社火化妆这一传统技艺,他自己也参与到表演当中。据闫春林介绍,现在学社火表演的人很少,没人会耍,所以有时他一个人得扮演几个角色,经常他在第一出戏中演完关羽就得赶紧洗脸再化妆接着演《三打祝家庄》。
下午一点,笼罩了一早上的浓雾散去,演员们准时来到班主闫春林家化妆,阳光洒在农家小院,暖意融融热闹非凡,大家也开始了“疯狂”的拍摄模式。
每年过年社火表演,闫春林全家都要齐上阵。妻子负责化妆,两个女儿也参与表演。大女儿有了孩子后就很少表演了,小女儿闫璐云从9岁开始表演跑旦《黑虎搬三宵》,现在20岁了,是长安大学的大二学生,每年寒假回家还会参加表演,这次在血社火《三打祝家庄》中演的是扈三娘。
闫春林妻子为小女儿闫璐云化妆
面对几十台相机镜头,小演员们笑得很害羞
院子里化妆拍照热火朝天院子外乡亲们在村头闲聊等着演出开始
76岁的村民马物力给小编介绍说,他从十七八岁就开始耍社火,演的是《水浒》中的石秀。他的孙子16岁,今天也参加表演。说起现在社火和以前社火的区别,老人家觉得现在的社火不论是演员妆容还是打斗场面都差了些。演了这么多年社火,看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以前都是自己村上和周边的村民来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看惯了,反倒是外地人来的多,超级多,有时开车来的人都得把车停到外村走进来。“他们可能觉得很新鲜吧”,老人说。
下午四点整,演出正式开始,演员们先在庙宇前进行了祭拜仪式。演出场地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架起了摄像机录像,有人拿起手机进行直播,天上也飞着几台航拍器,拍照声更是咔咔咔不绝于耳。
整场演出一共有十来名演员。闫春林扮演的关公第一个出场亮相,红脸黑须,龙袍绿褂,举手投足间演绎着关公的正义、正气和忠诚。
接着是《封神演义》里的“黑虎搬三霄”,里面三个小演员“跑旦”和赵公明的展示都独具特色。
第三出戏是《三打祝家庄》,和穿绿色衣服对打的小厮的扮演者,是班主闫春林。精彩的表演之后整场压轴的血社火引爆现场,锣鼓声响中男演员们面部、头上“插着”剪刀、菜刀、铡刀、螺丝刀、小板凳“鲜血流淌”。
(此为道具,请勿模仿)
逼真的道具和化妆足以乱真,不时令人颤栗,演员们以夸张手法把世间惩恶扬善,主张正义的寓意张扬的淋漓尽致。
扈三娘手中的刀最后落在了演员头上,可以看出来《三打祝家庄》和最后所展示出来的“血社火”的场面,在故事上是一脉相承的,这也是闫家庵村的血社火有别于其他血社火的地方。
看完表演,大家都在讨论着“血社火”的妆是怎么做出来的,有人问闫春林,他也是嘿嘿一笑,说这个不能说,任大家在一旁各种猜测。看过闫家庵村的社火表演,才知道这是一场比较“累人”的演出,有各种打斗的场面,加之演出时间有两个小时,身体不好就吃不消。尤其是闫春林,在这场演出中身兼导演、主演、化妆、道具于一身,这么累人又没有经济价值的事情,也无怪乎后继无人了。
在陕西,陇县的血社火虽已声名远播,但由于经费有限,不论是道具服装还是表演场地都非常简易粗糙。表演的团队里除了班主闫春林等几位爱好者,其他大多是还在上学的孩子。这几年也只是凭着他们对血社火的热爱才能把这种传统民俗维系下去。“孩子大了都要出去,(血社火)又没有啥经济价值,谁会一直搞这个”,闫春林说。
演出结束后,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大家纷纷上车回家,闫家庵村又恢复了平静,村民们留在原地继续烤着火聊着天。对血社火早已司空见惯的当地乡亲和从四面八方赶来一探究竟的媒体也让我们看到了“血社火”身上一年一度“昙花一现”般的繁华。
但我们也相信,每年成百的媒体工作者对“血社火”的视频直播、采访报道、转发宣传,一定会让“血社火”这一神秘的民间艺术被更多的人所关注并焕发出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