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考:相声世家“焦家门”之朱阔泉
相声考116:相声世家“焦家门”之朱阔泉
朱阔泉,相声、数来宝演员,满族,北京人。人称“大面包”,之所以有这个雅号,就因为他长得比较胖。“大面包”的确更容易让观众记住,于是朱阔泉很乐意让观众称呼他“大面包”。在旧社会,有绰号的艺人,才是翻红的艺人。
据说朱阔泉打小就喜欢相声,后来成了有名的数来宝演员。数来宝和相声关系密切,正因为如此,数来宝演员大都会说相声。朱阔泉后来就拜师焦德海。焦德海位列相声八德,本事了得。在焦德海的教导下,朱阔泉学会了相声“硬”功夫,说学逗唱无一不精,捧哏逗哏样样拿手,有“相”有“声”,相声造诣那是相当地高。据说,他的票只要一开始预售,三天内的票马上就被抢完。德云社郭德纲的票卖得相当好,朱阔泉就是那个时候的郭德纲,当然,本领比郭德纲强的太多了。可以说,朱阔泉就是中国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相声皇帝,相声界的天花板。
朱阔泉一生最伟大之处在于奠定了现代相声的根基,收了一个天才徒弟侯宝林。也正是侯宝林,让朱阔泉名扬天下。当然,朱阔泉名扬天下还在于他有本事,他名列“相声五杰”(高德明、张杰尧、朱阔泉、绪得贵、汤金澄)就说明了他的看家本事非常了得。侯宝林还有一个相声师父常宝臣,现在知道的常宝臣的有几人?自己有本事,又有一个有本事的徒弟,成了,就能扬名立万,就能名垂千古。
相声五杰上世纪三十年代活跃于北京西单商场北市场,也正是在这里,朱阔泉遇到了侯宝林,并收养了侯宝林。从1939年起,侯宝林给师父朱阔泉捧哏,在天桥新民茶社说相声。这一时期朱阔泉合作的对象主要有彦寿辰、路彩祥、白葆亭,汤金澄等。
1940年,朱阔泉因意外去世。有人说是蹲坐久了,猛然站起来,热血上涌引发脑血栓。朱阔泉去世时,他小女儿才三岁。朱阔泉也是属于英年早逝的天才。
朱阔泉有三个徒弟的名字很有意思:李宝麒、侯宝麟(林)、王宝童,这三个人的最后一个字合起来就是“麒麟童”,而“麒麟童”恰恰是当时非常有名的京剧大师周信芳的艺名。这就有意思了:朱阔泉肯定和周信芳有极大矛盾,否则不会如此作践一代京剧大师。在农村往往有一种情况,如果仇恨谁,就把谁的名字作为自己儿女的名字。
朱阔泉果真和周信芳有“仇”,但这缘于一场误会。
1933年周信芳进京献艺,在广德楼演出拿手绝活《萧何月下追韩信》等唱段,大师来了,粉丝自然蜂拥而出,闻风而动,三天的门票很快被抢光。朱阔泉也是粉丝之一,可是他没有抢票,他想,凭着自己的名气,完全可以见到大师。于是,他便施施然到广德楼拜会周信芳,一为结交大师,二为观摩大师风采。朱阔泉赶到广德楼,自然没有演出票,门房自然挡了驾。朱阔泉对门房说:“我是朱阔泉,是麒老板的朋友,特来拜会,烦请通报”。门房来到后台报知周信芳,周信芳想了一会儿,说:“在北平,我没有叫朱阔泉的朋友?”门房描述“大面包”朱阔泉相貌:“朱先生胖胖的……”周信芳说:“不认识,请他回吧。”门房回到门口对朱阔泉说:“麒老板不认识你,说没你这个朋友,请回吧。”朱阔泉傻眼了,说:周信芳好大的架子。再恳求门房二次去禀报,门房发火了:“麒老板也不认识你,你还是花钱买票看戏吧。”这句话让朱阔泉羞红了脸,一跺脚,扭头边走,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着窝囊,便发誓:我收徒弟就叫“麒麟童”,你羞辱我,我也羞辱羞辱你!后来朱阔泉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取名“李宝麒”,二徒弟取名“侯宝麟”,三徒弟取名王宝童,合在一起就是“麒麟童”。曲艺界有时的恩怨就是如此好笑,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后来,侯宝林为了不再让大家误会,将“麟”字改为“林”字,这才有了“侯宝林”这个艺名。
朱阔泉还有一个徒弟非常有名:少马爷马志明。当然,这不是朱阔泉收的徒弟,是侯宝林代拉师弟。朱阔泉1940年就去世了,马志明1945年生人,马志明从来没有见过朱阔泉;说朱阔泉是马志明师父,只是给马志明一个名分而已。
朱阔泉还有一个徒弟叫王凤山,是王派快板书的开创人。王凤山有个徒弟叫马六甲,马六甲的父亲正是少马爷马志明。当然,王凤山还曾和马三立搭档。如此说来,王凤山和马家关系莫逆,马六甲拜在王凤山门下也就自然而然了。侯宝林作为朱阔泉徒弟,和马家关系也是莫逆之交,所以侯宝林才代拉马志明入朱阔泉门下。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侯宝林绝对不会代拉马志明的。
应该说朱阔泉在当时的地位和名望都不是一般相声演员能比的,但有两个问题让人费解:一是朱阔泉曾和师弟马三立搭档,经常串胡同,进妓院说相声,挣点小费。要知道,解放前的艺人大多撂地说相声,如果遇到雨天,生活紧张,才到妓院说相声。这个时候妓女会借口洗澡,让嫖客在门口听相声,嫖客听得不耐烦,给相声艺人赏银,让其赶紧离开。第二天,相声艺人会把赏银分给妓女一些。朱阔泉当时红得发紫,何以落到进妓院说相声的地步?二是焦德海1932年接受《世界日报》采访时只承认有四个徒弟,有张寿臣、于俊波、路彩祥、白葆亭。朱阔泉也是一个非常牛叉的人物,为啥焦德海不承认这个徒弟?又想起侯宝林的徒弟来,具体他有几个徒弟,还真不好说。侯宝华拿出来的名单,和侯鑫的名单不一样,其中郝爱民是不是侯宝林徒弟争议比较大。唉,难道焦家门都有这个爱好?
朱阔泉虽然去世八十多年了,但他的信物还在,德云社郭德纲收藏了他手使的玉子。